第(2/3)页 常府。常风坐在院子里,把玩着给未出世的重孙准备的布老虎、布鸟之类的玩意儿。 常破奴、常青云父子则在一旁对弈。黄元边喝茶边观棋局。户部为正德帝筹措南下用度的事,常破奴早就安排妥当。干脆在家躲起了闲。 如今常家最忙的人成了刘笑嫣。她天天去五城兵马司那边公干,成了大忙人一个。 就在此时,王守仁的信使来给常风送了一件东西。 王守仁可不常给常风送东西。二人这些年只是书信往来。 这一回没有信,只有一卷画。 常风打开画一看,只见上面画了一个西瓜,还有一颗芝麻。 常风笑道:“都来看看,王守仁在跟我打哑谜呢。” 常破奴若有所思:“西瓜,芝麻?丢了西瓜捡芝麻?是这个意思?” 常风笑道:“阳明先生不愧为亚圣人。骂人都不吐脏字儿。他是在暗讽宫里那位。” “西瓜是大明的江山社稷。芝麻是南巡。” “皇上如此纵容宁王,想来王守仁也窥出了其中奥妙。” “他是怕宁王叛乱演变成第二次靖难之役,导致局面无法收拾。” 常破奴插话:“爹,阳明先生打仗是行家里手。但他打不赢手里没有兵的仗啊!” “若江西全部兵马都在他手中,即便宁王发动叛乱,也绝掀不起风浪来。” 常风道:“你说的很对。眼下江西的局势对王守仁来说是一次考验。或许这是天注定的。人成圣前,必先度劫。” “宁王就是老天留给阳明先生个的劫。” 就在此时,江彬走了进来:“侯爷好闲在啊!” 江彬、钱宁可谓是正德帝的哼哈二将。但有道是一山不能容二虎。这两人这几个月权势达到顶峰,矛盾也自然而来。 常风虽告假在家。但对二人争权之事有所耳闻。 常风笑道:“哦?江伯爷怎么来了?没随侍皇上嘛?” 江彬收敛笑容:“侯爷,请借一步说话。” 二人来到了书房。 江彬道:“我查到了一件通天大事,不知如何处置。特来请教侯爷,您是厂卫的老前辈,吃过的米比我吃过的盐都多。” 常风开起了玩笑:“对对对。我吃过的屎比你吃过的米都多。所以现在能倚老卖老。” 江彬笑道:“侯爷真是风趣啊。言归正传,最近我查到,正德八年时,钱宁做过一件居心叵测之事。” 常风不动声色的问:“哦?什么居心叵测之事?” 江彬答:“正德八年冬天,宁王谋士刘养正进京。曾与钱宁谋画,将宁王世子过继给皇上。” “皇上没有子嗣。钱宁这么做,明摆着是想让宁王系宗室在皇上百年之后窃取国祚!” 常风喝了口茶:“朝廷里不光是钱宁与宁王交好吧?我听说江伯爷你也与宁王互有书信往来。刘养正还时常进京给你送礼物。” “我知道,你们与宁王交好是皇上授意的,并非心怀叵测。” 江彬却道:“可是谋划将宁王世子过继给皇上之事,皇上事先并不知情!” “钱宁有勾结宁王谋反之嫌。” 常风却微微一笑:“可宁王不是尚未谋反嘛?你此时想拿这件事向钱宁发难,未免也太牵强了些。” 江彬道:“常侯爷,我知道自古疏不间亲的道理。钱宁从弘治初年就跟着您了。你自然与他亲,我则是疏。” “更别提你跟他的干爹钱能老公公关系匪浅了。” 常风道:“江伯爷,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。你是怕与钱宁争权,我会站在钱宁一边。故今日来试探我的态度。” “我的态度很简单,那就是没有态度。我老了,见过太多争权之事。看都看累了。别说亲身参与。” “你没见文官最近闹跪谏,我直接躲到了家里?” 江彬自言道:“没有态度?”片刻后他一拱手:“老侯爷,谢了!” 常风劝江彬:“我跟你说句交心的话,争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呢?无非是你方唱罢我登场,我方唱罢他登场。” 江彬笑道:“常老侯爷是看破红尘了。在我看来,权斗其乐无穷啊!” 江彬不听劝,常风不好再多说什么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