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犹恨风错-《师鉴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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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寂的、潦倒的、无力而全身浸泡于三九之寒中的,曾经的一切努力全都转变成消耗他生机的,犹似能捱到而今还算是赚了的,即使是春风就在他的眼前、他也是没有任何希望的!因为,他似乎根本就等不及那春风进入他的心间、融化他心田——春风只能是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跟前、展现它的润物而无声的。
秋天到了,最先感受到冬意的应该是那树上的蝉!蝉鸣是那般的慌、那般的促,以及那般歇斯底里的亮、捎凉。可第一场霜,却是于一日清晨之时、师鉴最先感受到的!继而他的鸣,是那么的悲、那么的悠长、那么的沉痛凄凉,是那么的宛如极冰之尖锐、如其又在更寒中挤压之爆响,然而亦如一声之惊雷、却不知是谁之落幕铜锣的重捶——响际鸟惊飞。
时隔没一年,师鉴家二次挂白。一大清早被师鉴一声悲呼给唤过来的邻人,已经挤满屋中的纷纷忙碌起来了。
与上一次不一样的师鉴,这一回非常的乖!乖得就宛如一块没有任何生机、也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。若非是他一直在死死的守着爷爷,满屋的人兴许还真意识不到他的存在!然而似乎也不需要去刻意的注意,因为进到屋里的人总能感觉到一种冰寒,恰在师鉴的位置展现。
也曾有人劝慰过师鉴,但可能是受不了师鉴感染给他们的那种凄寒,最终大家也只能是当他不存在。只是,谁的心里也是暗叹!叹冬雪来的太早,叹幼苗还太小,叹天不佑、这个家空了。
爷爷后事的情形与奶奶当时一样,然而这一回也没有人再传爷爷其实是上天享福的闲言,因为很明显这个家是真的完了!家都完了,纵然是上天享清福,那又有什么意义?也没人会以为师鉴仍旧会留在这个家里,毕竟师鉴还没成年、且没这个必要。
没哭、没闹,只是眼中总有融化不完的冰,脸上总有空气遇冷而凝结的水掉!死死的守在爷爷的身边,直到最后封棺之前看到的那最后一眼。其后,披麻戴孝的师鉴,一路绊绊颤颤的送爷爷下葬。
守灵的三天时间里,师鉴安分的宛如不是一个人。然而其赶来的师傅和师叔之所以没有急,那是因为师鉴其实倒也并没有怎么糟践自己!这三天里,除了第一顿饭师鉴没吃之外,其后的他该吃、就吃,该睡、就睡。
师鉴在吃饭时,狼吞虎咽、总透露出一种狠意;而在睡觉之时,似乎他比之谁都急!整天不言不语、无所动的他,唯在梦中会轻语;整日满脸寒冰的他,也唯有在睡梦中才会展露春意,可这春又总是无形间携露、又戴雨。
本在守孝期、又进守孝期,事了之后、曾满屋满院喧闹的人都散了,整个家又剩下了三人和一只鸡。那师傅和师叔正无奈的无语,而那只鸡正在没打扫的小院里展现它的好奇,厅堂里、列祖列宗之牌位正在师鉴的手里:他正承担着曾经爷爷奶奶的工作、正精心的在细细的擦拭!其中,就有那个一先被爷爷预备好、现而今被师傅填上字的新牌位。
供桌之前,师鉴应该是跟爷爷奶奶、以及列祖列宗说了很多的话语!很明显的是,其后的他再没有先前那般的死寂。犹如,他这块极冰已经在梦中被春情的暖而消融,似他的冰寒已被春风携走,他那还显瘦小的身姿也再没有以往那般的嫩与柔,似是极冰虽去、但他却承袭了其的坚及硬!顺便,还捎带着些微的锐性。
在师傅的眼里,师鉴总是通透的!看到师鉴并没消沉下去,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,强行拉着人家师叔的离开了。师傅知道现在的师鉴需要担当,他有许多的东西需要自己担当起来,并且还有很多的东西在等着他继续去担当:因为只有他学会并懂得了担当,才会有这个家、才会有未来,自然也才不会缺他自身的存在。
正如师傅所料,师鉴也确实是担当起了这个家!可他真的就懂得了什么是担当、又或该去怎么担当吗?这倒也未必,毕竟他还小、还未必会去想更多。或许,这也是人家师傅离去的原因——人家让他自己去走自己的道。
爷爷的故去,这是对于师鉴的又一次打击!然而这一次打击远没有第一次奶奶的离世,只因为在这之前他其实有一定心理准备的,只因为在这之前、他已经在想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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