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天知地知,我知,你却不知-《许你惜年时光(全集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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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惜年把老家拆迁、妈妈和张土根离婚的事告诉他,“我妈离婚后一直和我住在一起,我自己买了套房子,不到一百平方米,在长宁。”

    “长宁的房价也不便宜。”像是怕惜年误会,薛崇忙又补充,“我并没有其他意思,你的年薪应该不低,再贷点款应该够了。”

    惜年见他急着解释的表情,心思温柔下来,“我那房子买得早,面积不大又是二手房,那会儿房价和现在没法比,这几年我拼命工作挣钱,平常自己也搞点投资,房贷已经还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我又说错话了,不该小瞧你这个金融才女。”薛崇连忙道歉。

    他太过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惜年觉得有点儿好笑,“何必那么敏感,你一向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,想什么说什么才是你。”薛崇讪笑,眼睛里满是赤诚:“不想惹你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只有心里在乎,才会处处小心。

    惜年心里动容,主动伸手挽住他手臂,两人一起参加婚礼彩排。仪式烦琐,光是彩排就练了三个多小时。

    晚上,新郎新娘办单身派对,包了个酒吧邀请相熟的朋友参加,都是年轻人,也就不拘泥于婚礼前新人不能见面的老传统,众人在一起玩得很嗨。

    有人提议阿东和乔钰跳一段舞,阿东本想推辞,架不住朋友们一再起哄,只得和乔钰商量两句,两人来到舞池中央。

    音乐声响起,惜年一听,竟然是好莱坞大导演昆汀·塔伦蒂诺的电影《低俗小说》里乌玛·瑟曼和约翰·屈伏塔那段著名的扭扭舞的配乐,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。

    阿东和乔钰很显然不是第一次跳舞,两人都跳得非常好,扭扭舞虽然简单,但舞姿和表情很有趣,引得众人边鼓掌边大笑,惜年站在边上看着他俩,心里不禁感叹,真是天生一对,从小到大一直这么默契。

    笑着笑着,竟有些感伤,这么好的朋友,这么青春无敌的岁月,她就一直和他们隔绝了这么多年,以至于不知道阿东和乔钰是什么时候开始跳舞跳得这么好的。

    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,惜年下意识扭头去找薛崇,远远看到他和乔钰的表妹站在一起,两人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,舞池里那么精彩的扭扭舞他都没太关注。

    身材颀长的他穿什么都好看,是伴郎团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个,惜年本想叫他一声,却见他和乔钰的表妹缓缓走向吧台另一边,打消了叫他的念头。

    婚礼当天,惜年上了妆,看起来明艳动人,除了她和乔钰的表妹,另外还有两个女排队员一起当伴娘,尽管惜年高挑苗条,但是在平均身高一米九几的女排姑娘面前,显得矮了一截。好在她的美貌为她赢得了优势,没有在气场上输给别人。

    婚宴场面盛大,身为伴郎,薛崇忙前忙后,乔钰表妹的纠缠更是让他烦不胜烦。

    “我不饿,你饿了先去吃吧,不用管我。”薛崇和乔钰表妹说话的时候,目光一直在寻找惜年,看到她跟在新娘身后,不时有人找她喝酒,本想去替她挡一挡,无奈总不得空,只得时时关注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不行了,不能喝了。”惜年跟在乔钰身后,应付着来敬酒的一干人等。红酒加白酒,酒量再好的人也会醉,到后来,惜年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,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新娘乔钰忙叫来自己几个小姐妹,嘱咐她们把惜年送到一旁休息,“不行去楼上订一间客房让她睡一睡。”新郎阿东刚好过来,看到这一幕忙说:“我去订房间,我跟这里经理熟。”

    房间订好以后,惜年被送到房间里休息。

    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,把宾客送走以后,薛崇也准备离去。阿东叫住他,给他一张房卡,“这是我们之前订好的房间,用来给喝醉和外地赶过来的客人休息,你今晚喝了不少酒,上去休息吧,这个点就别回你住的酒店了。”

    薛崇不解其意,“这多让你们破费,也不算太晚,我能回去。”“怎么不开窍呢,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。”阿东眨巴了一下眼睛,把房卡硬塞给薛崇。

    薛崇不明就里,也不便拂逆他的好意,只得按着房间号上楼。醉意上来,走路不由得就有点儿飘,好不容易打开房间的门,走进去一看,一个身穿酒红色伴娘礼服的女孩趴在床上,曼妙的背影一看就是惜年。

    这小子——薛崇总算明白阿东的用意,脱下西装、拉松领带走到床边坐下。累了一天,晚上又喝了酒,这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洗个澡,然而,床上有个人,让他没法忽视。她大概是喝多睡着了,连有人坐在身畔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撩开她的长发,薛崇忍不住轻抚着惜年的背,她很瘦,瘦得能看到蝴蝶骨,皮肤摸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,替她盖上被子,薛崇去浴室洗澡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惜年懵懵懂懂醒来,愕然发现身旁有个人,顿时惊醒。

    薛崇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,转过身来看着她:“你能不能别叫得那么大声,生怕别人听不到?”惜年脸上一红,问他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昨晚阿东给我房卡,说是他们早就订好的房间,让我上来休息,我没想到你也在。”薛崇实话实说。

    惜年看了看四周,确认已经是白天,而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一整夜,气恼道:“你看到我在,为什么还不离开回你自己的酒店?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一样,累了、喝多了,走不动,你能上来休息,为什么我不能。”薛崇慢条斯理地说。

    惜年没说话,低头看看自己衣服,还好还好,这家伙没有趁机图谋不轨。薛崇看到她可笑的动作,故意逗她:“给你重新穿上也不难。”

    看到他光着身子,惜年忙捂住眼睛:“你快点把衣服穿好,这么光着像什么样子,给你一分钟穿衣服。”

    数着差不多一分钟到了,惜年睁开眼睛,发现薛崇穿上了衬衣,才放下心来,钻进被子里想再睡一会儿。

    感觉到边上有喘气声,她睁开眼睛一看,果然看到薛崇俯下身正在看着自己,脸更红了:“你这么看着我干吗,怪吓人的。”

    她睫毛闪动,说明内心很慌乱,薛崇眼波一转,笑道:“我看看你怎么了,你还怕给我看?”惜年不说话,闭上眼睛继续睡,直到感觉他柔软的嘴唇落在自己唇上。

    温暖的触感让心“扑通扑通”跳得厉害,也让她回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把嘴唇贴在一起时的情景,那是史小沫自杀后的某个夜晚,伤心的她在天台独坐,他去安慰她。

    惜年眼眶湿润,努力不让泪珠滚落下来,透过眼中薄薄一层水雾看着薛崇,想给他一个冷静的微笑,可是她失败了,遏制不住的泪水让她笑不出来,也看不清他。薛崇把她的脸捧住,深深吻上去。

    从嘴唇吻到脖子,呼吸越来越急促,身体也热情高涨,就在惜年伸出双臂去拢住薛崇脊背的时候,他忽然放开她,狼狈地跑下床冲进洗手间,过了好久都没出来。

    惜年把脸蒙在被子里不让自己笑出声,等薛崇从洗手间出来,她才转过身来看着他。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,穿好了衣服裤子,他又是丰神俊朗的才俊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干吗去了?”惜年故意问他。薛崇手指弹她额头,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算了。”薛崇别过脸去,假装生气。

    惜年以为他真生气,心里不免有点儿后悔,又不好意思哄他,小声嘀咕:“我还没原谅你。”“矫情。”薛崇轻声说。

    送惜年回她住的酒店换衣服,薛崇问她:“你回上海还是巴厘岛?”“回巴厘岛,我的假期还没过完。”惜年洗了澡换一身衣服出来,擦拭着头发上的水。

    薛崇看到她吹头发,拿起吹风替她吹,“我的机票已经改签成明天,你不急着走的话,先跟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惜年问。

    “去了你就知道。”薛崇卖了个关子。

    他不肯说,惜年也就不追问,看着镜子中长发披肩的自己和站在一旁替自己吹头发的他,岁月静好的画面,鼻头直发酸,不由得就想起了两人少年时,一样聪明、高傲、敏感,却愿意为了对方放下一切去相爱,过去到现在,斗转星移,岁月或许能改变彼此的模样,也无法改变心里的爱。

    难怪人们都说,不要在少年时去爱一个人,因为那个人会是你一生中最爱的人。当年冲动地分手,以为自己不在乎离别,向往波澜壮阔、海阔天空,可是,要用多少个日子的相思才会知道,自己再也不会那样爱一个人。

    说什么不原谅都是假的,就是希望他能多爱自己一点儿,多宠自己一点儿,男人追得紧,才显得女人矜贵。

    “你把我头发都吹乱了。”惜年忍住想哭的冲动,带着鼻音嗔怪地说。

    “哪有,我吹得这么认真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总归是感性多过理性,薛崇知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乱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你说乱了就乱了,我给你梳一下。”

    他拿起梳子,细心又体贴地替她梳头,小心翼翼生怕扯痛她一点点,长发梳理不易,花了十几分钟,他才把她的一头秀发梳理通顺。

    看到惜年抱住自己的腰,薛崇轻抚她的背,“你怎么了?”惜年不说话,抱着他不放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她为了事业蝇营狗苟,活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模样,整天戴着虚伪的面具生活,对待感情,一样荒腔走板,还要靠老朋友们苦心撮合,才认清自己的内心。

    薛崇忽然笑了笑,“吃醋啦?看到我和乔钰的表妹多说了几句话,受不了了?”

    “滚,才没有。”惜年捶他。明明他什么都知道,他还要故意逗她。

    “你让我滚,又不放开我,我怎么滚?”薛崇好笑地说。惜年赌气松开手臂,却被他一把抱住,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。”薛崇玩味地说。哪怕他是学霸,他的思维也永远跟不上她的套路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意思,随便感慨一下。”

    惜年放开手臂,一双美眸凝视着他。薛崇笑她太当真,“不然呢,随便测一测?”

    惜年的脸唰一下红了,真不愧是当医生的,荤段子张口就来。这和她对他以往的认知大不相同,曾经他外表冷漠,内心无比清纯。

    见薛崇认真看着自己,惜年主动搂住他,把脸贴在他心口,“前些天我对你太不好了,别生我的气,以后我再也不矫情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她早就想对他说了,直到此刻,她才有勇气说出口。

    “看你表现。”话虽如此,薛崇情不自禁地把她圈进怀里。

    薛崇带惜年去的是一家疗养院,惜年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,满腹疑问,紧紧攥着薛崇的手。

    “干吗来这个地方呀?”

    “带你见一个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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